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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上线

【泉真】那个瞬间(1)

*医生泉x患者真
*ooc留给我吃(。他们是最好的两个人ww
*太多了分开慢慢发xx
*ok的话请往下↓

[1]樱时
 

  濑名泉并不讨厌4月。
  道路两旁是大片大片的樱粉,由浅至深,像是粉色的海。春风很柔,被吹落的樱花花瓣会落在泥土上,会落在盆栽的身旁,会落在穿着校服的女孩子柔软的头发上。
  他不怎么喜欢粉色,却不抗拒这些美好的事物。
  濑名摊开手,一枚樱花花瓣正乖巧地躺在他的手心里,像是睡着的孩子般。他把花瓣放进上衣口袋,转换掉方才微笑的表情,走进了他的办公处。
 
  医院从来都是一个压抑的地方。
  不管在这里工作多久,濑名从始至终都这么认为。
  这里充斥着死亡,哭喊,腐朽,憎恨,噩梦。医院的门像是两个世界的分割线,把一切美好都拒之门外。
  他像往常一样往办公室走去,余光瞥见角落处正在进行着的金钱交易。不管是虚伪的笑容,还是正被塞进口袋的钞票,濑名已习以为常,却仍觉得十分刺眼。
  像是开了灰度滤镜一样。
 
  在应该直走的路口,濑名却鬼使神差地转了个弯。他突然有些心血来潮地想去看看那位新来的病人。
  在医院,住院并不是一件值得被特别关注的事情,病床旁的名字牌永远在不停变更,像是恶魔掌控着的死亡循环。
  濑名想起昨天自己查看的那份病历,皱皱巴巴的,边角似乎是浸了水,摸起来的感觉并不舒适。杏把这份病历给自己的时候,那副隐忍的表情似乎已暗示了这位病人的结局。濑名的指腹不自觉地磨蹭着纸张,视线一一扫过信息栏。姓名,年龄,出生年月……最后是病情。
  短暂的回忆被拉回现实,濑名走到了那间单人病房。灰色的门,灰色的墙砖,灰色的地板,以及背后灰色的樱花。他瞥了眼病房门旁的姓名牌,不自然地在原地停留了许久,才用力拧动了把手。
 
“濑名君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呢……像是海洋一样!”
“濑名君眼里的世界,一定是五彩缤纷的吧?”
  ——已经忘了是谁说的了。
  ——已经难以分辨当时的笑容,是否是虚假的了。
  五彩缤纷?真是令人不爽的说法。
  至少在这里,毫无色彩可言。
  这里是被污浊的空气填充着的屋子。
  是关押着苦痛绝望的牢房。
 
  濑名打开了房门。
   
“濑名君一定有看到过最棒的景色吧。”
 
  阳光透了进来,窗边的人转过了身。
 
“五光十色,色彩斑斓。”
 
“就好像是——”
 
“晴空暖阳,樱花嫩草,世界所有的美好都好像是为了这一刻而诞生的。”
 
 
  是什么时候,医院里也有色彩这么温柔的场所呢?
  湛蓝的晴空,樱粉的花瓣,柔白的窗帘。
  亚麻的发丝,透绿的瞳孔,泛红的脸颊。
 
  那个时候,濑名泉好像看见了天使。
  一切的一切都美好得像是初绽的樱花,门梁上的风铃,浆果林后的童话镇。
                                              
  很多人都说他的眼睛像海洋。
  可这片海洋却于此刻沉溺了,所有的情绪都揉成了酸甜的糖。
 
  砰砰。砰砰。
  濑名的心脏从没有像这一刻跳得这么快过。
  砰砰。砰砰。
  一声一声,有力地回荡在小小的空间里。
  对面的青年似乎也愣在原地,红晕渐渐爬上了耳根。房间里没有人说话。气氛却比在对方耳边低语更加暧昧。很安静,却好像又能听见彼此心跳的声音。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
 
  对面的青年像是突然回过神,红着脸想要说些什么,却不想因过于紧张而导致的僵硬使手上的物件打了滑。
  然后濑名便以绝佳的视角看见薄荷绿的马克杯在半空中完成了一段精妙绝伦的转体表演。下一秒,还在愣神的濑名就听见了杯子碎裂的声音以及随之响起的一声哭叫。
  “呜啊啊啊啊好烫,好烫!!”
  ——“等、等等你别乱蹦啊?!”
 
 
  游木真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他只是想喝杯茶润润嗓子,却被突然进入的人乱了步调,随后就是悲催地摔碎了自己的杯子,杯面上的小熊先生立即面目全非。
最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看着一个男人看得入了迷,只是盯着对方的容貌,就已经让他眼里容不下任何其他的东西了。
  那个人仿佛就是一切美好事物的集合体,周遭的一切都那么的苍白无力,甘愿成为他的陪衬。光是正视着对方,游木已经觉得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他的眼睛很漂亮,像风平浪静时的海洋,却又能窥见海底隐藏着的巨浪。
  狭小的房间里,明明开着窗,游木却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畅。热度爬上耳根的感觉太糟糕了。不自觉吞咽口水的动作太糟糕了。心跳声大得仿佛回荡在整个空间里的认知太糟糕了。
  一切都太糟糕了。
 
  “濑名君……?”
  杏拿着诊断书走进濑名办公室的时候,突然有点后悔了。因为面前这位一直挂着冰山表情的年轻医生,全然不是一副想被人撞见的样子。双手撑在头顶,低着脑袋,阴影落下导致完全看不见对方的神情,却能瞥见对方通红的耳根。——根本不像是已经踏入社会,一直以冷静自持的青年模样。现在的举动在杏看来,倒是很像情窦初开,不知所措的中学生。
  “超……”濑名突然开口,声线都有点颤抖。像是掩饰一般,他的声音小了下去,但还能勉强让人听清有些模糊的字句。
  “……真是,超——烦人的啊……”

  那是两个人的相遇。是混杂着紧张,心跳,慌乱和少许尴尬的相识。
  日后当两人想起这次结局并不怎么完美的相遇时,都不约而同地想起那天窗外飞舞的樱花。大片大片的樱粉,染湿了酸涩又清甜的恋爱季节。
 
  ——一见钟情,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倒计时——100天。
 
 
  尴尬的相遇后,接下来的一整天游木就再也没见过濑名。
  在好好查看了自己的情况,并找人打扫好房间后,那个人就匆忙离开了。虽然说见不到人还是有点小失落的,但果然对一个男人心动的自己显然是更糟糕的那一方。这个认知让游木些羞恼,却又有些不知所措,无所适从。
  但还是好想见到他。想再见他一次。
  游木眯起眼睛,缓缓抬起了脑袋。他想起对方白皙的皮肤,精致的眉眼。对,就像是眼前这位一样……
  和,和眼前这位一,一样。
  “……”
  “……”
  两双眼睛就这样对视着,温热的吐息均匀地抹在双方的脸颊上。那是游木第一次近距离看着濑名的眼睛。那是纯粹的蓝,有天际的透亮,又包裹着浪底的厚度——像未经过打磨的宝石一样。宝石迷宫的中央,是自己无措的面容。
  真的是——太糟糕了。
  想抵着对方的额头,想拥抱着对方,想更多地,更多地,让自己的身影出现在那对宝石的中央。
  明明只是连彼此姓名都不知道的存在而已,自己却如此贪婪地想要奢求更多。
  ——可能,这才是自己真正的病症吧。
 
  对方盯着游木的脸看了许久,方才直起了身,离开了那暧昧的狭小空间。——啊,好像脸红了……?游木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不可理喻,可就算对方像是刻意般拨弄耳边的碎发,他还是能清晰地看见掩藏在后的通红的耳根。
  “咳。”对方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像是在掩饰什么似的。
  “游木真,是吧?”
  突然被自己的心动对象念了名字,游木隐隐感觉到自己脸部有些发烫。
  声线被压得有些低,上挑的尾音却又有种莫名的色气。明明是隔着一段距离的话语,明明只是被普普通通地叫了名字,却像是对方附身贴紧自己的耳朵,呼吸像是有了灵魂般舔弄着耳垂,如恋人之间暧昧的低语般,轻念着诱惑的魔咒。
  “我是濑名泉。”
  ——糟了。
  “是负责你的医生。”
  ——糟了。
  “今后也多多指教了。”
  ——会被听到的。
  “游君。”

  小小房间的两人,像是披上了晚霞编织的暖橙的薄纱。夕阳并不刺眼的光透过玻璃,模糊了濑名伸出的手的轮廓。游木犹豫着把手递了过去。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触电般往回缩了一下,并都为刚刚同步率颇高的动作弄得愣在了原地。
  最先是濑名先失笑出声,又一次伸出了手。
  ——啊。已经无所谓了吧,现在。
  游木眯起了眼睛。
  ——被听见心跳声这种事情,现在已经不需要隐瞒了吧。
  指尖相触,这次没有迟疑和犹豫,游木轻轻握住了对方的手。
  ——如果是这个人在的话。
  像是要许下相伴的约定般,濑名紧紧地回握着。
  ——如果是他在的话。
 
“嗯。”
 
  倒计时——98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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